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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花唐/五里为牢19

中秋发糖!!!(虽然中秋已经过了。


19

 

恶人谷。

房间中忽然传来“咔”的一声,一只原本放在窗台上的白玉瓷瓶忽然裂开了许多道纹路,没一会儿,这些裂纹便都浸上了一层黑色,瞧着有些可怖。

“你们的宝贝畜生已经死了两只了。”有人捧着酒杯凉凉道。

“嗯。”另一人温言应了一声,随即将目光从那蛊瓶上挪了开,抬手轻轻抿了一口酒,唇畔笑若春风:“两只凶狼竟皆被杀,我倒真是没有想到,看来南奚果然是个不能小觑的角色啊……”

先前说话那人冷笑一声,“既然你对南奚并不熟悉,想来也是没有什么仇怨的,又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这个么……”那人抬眸微笑,“恐怕不能告诉肖爷。”

这被称作肖爷的人自然就是肖白起,他冷冷一哂,丝毫不掩脸上的嘲讽:“我要提醒你们的是,不仅南奚不好惹,恶人谷十四魔尊里就没一个是好惹的人物。这次我们之间算是合作,但下一次,却未必。”

“这我自然明白。”与肖白起对坐饮酒的是名一身雪白道袍的青年,肖白起这话说得可谓十分直接露骨,但这人却也不恼,只笑着道:“长夜将尽,枯坐无聊,不如我与肖爷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我们就来赌一赌……天亮之前,南奚能不能将那三匹凶狼都杀了吧?”

肖白起扬了扬眉:“你觉得南奚必死?”

“相反,我觉得天亮之前,剩下的一只蛊瓶必然会碎。”那人笑容徐和,若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人的所作所为,恐怕就要被这人谦和温顺的外表给骗了。

“现在距离天亮可还不剩半个时辰了,南奚身上的蛊毒天亮之前也是平息不了的。就算他最后能侥幸活下来,我也不信他能在蛊毒攻心之时连杀三匹凶狼。”肖白起冷笑一声,“我便和你打这个赌!你要赌什么?”

那人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温言道:“要是我输了,肖爷便可问我两个问题,我的身份也好,我的主子是谁也好,此番杀南奚的目的也好,凡我知道的,定当作答。”

肖白起微微眯了下眼,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优厚,“那要是我输了呢?”

“若是肖爷输了……”那人移到唇边的酒杯忽然停了一停,展颜道:“那下回若与肖爷立场相悖,还望肖爷手下留情,饶我一命。”

一边是两个问题,一边是一条命,看起来似乎是肖白起吃了亏。但肖白起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日后是否还会遇到此人,就算遇到了,也未必是敌人,就算真的是敌人,届时放他一命又如何?所以听完这个赌注肖白起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来你倒是很会为自己的小命着想,那好!我应你便是!”

 

唐清泫抹去嘴角溢出的血,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几乎是有些力竭地靠到了一旁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在距他不到十尺的地方,躺着那头凶狼的尸体,这也是刚才死亡和他之间的距离。

凶狼的脑门上插着一支乌金制成的箭矢,这只狼最后的死法同之前那只一样,皆是被他的追命箭所杀。这些凶狼浑身皮毛都似比一般霜狼要厚实许多,虽然他也曾试过直接射击狼首,但一般的箭矢却根本无法穿透这些狼的头颅,估计也只有这蕴了他真力的追命箭和这特殊的箭镞才能破开这些霜狼坚硬的头骨。

只不过强行催动内力连发两击追命箭已令他处于近乎虚脱的状态之下,唐清泫只觉呼吸之间肺腑处都有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的疼,打坐调息了一会儿也未见太大缓和。但他知道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慢慢休养调息了,因为南奚那里还有一头凶狼。

他击杀这匹狼便几乎耗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所以他很难想象毒伤缠身的南奚,又要如何应对?距离二人分开已有将近半个时辰,那么南奚会不会……已经被那头狼给杀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竟被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等体力完全恢复,便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千机匣,脚下有些虚浮地往南奚的方向走去。

走在林间路上的时候,唐清泫才慢慢冷静了下来,其实他知道南奚既然引开了那头狼就必然会有把握解决,南奚不会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牺牲自己为他人谋生这样无私又矫情的事那个人是绝对不会做。可尽管如此,心中却仍忐忑,他从未如此挂碍一个人的生死——虽然在不久之前他还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清透的月光透过树影零碎地铺洒在地上,唐清泫从未觉得黑夜如此漫长,也从未觉得这片树林竟然可以这么大。也不知走了多久,天也开始渐渐亮了,前方忽然出现一棵巨大的榕树,在那周围其他林木稀疏了许多倒像是给这棵榕树腾出了一块空地。

唐清泫敏锐地捕捉到了附近空气中的血腥味,一低头,便看到了地上的血迹,那些血迹不多,在彼时昏暗的黎明晨光之下也并不显眼,但唐清泫却觉得那些深暗的红色有些刺目,心中莫名就是一紧。那个时候,他是真心盼着南奚活下来的。

尽管之后他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来解释这个念头:告诉自己他只是想要利用南奚来离开这里,所以南奚必须活着,告诉自己他只是担心南奚没能杀了凶狼自己也会陷入危机,或者说服自己,一切只是因为承了南奚太多情才产生的些微愧疚。

但他自己却知道,在看到林子里那些血迹的时候他心中只剩一片冰凉,沿着血迹迈出去的步履已经无意识仓皇了起来,浑噩之中所有理由都不再重要,他只单纯地持着那个念头在树林不断辗转搜寻——南奚一定要活着。

幸而,他的希望没有落空。

顺着血迹找到南奚的时候天已亮了,他看到那人神情恬然,闭目独自坐在树下,有晨曦的微光透过树影落在他的身上,安静美好得有如画影。那一刻,唐清泫心中宛如巨石落地,适才还慌乱不安的心也好似忽然镇静了下来。那时他心里并没有庆幸“南奚没死就能告诉他山林的出路”,也没有庆幸“凶狼被杀他不会再陷入危机”,而只是“南奚没死,南奚还在”的心安。

很久以后唐清泫再回忆起那个时刻,他才明白,原来在那个时候,南奚对他来说便已是不同,只是彼时两人之间立场相悖、利益横亘,当时的他,并未察觉到自己心底那萌生在所有复杂冰冷情绪之下的……那些微的……情动。

 

南奚的周身并没有血迹,而他所坐地方的二十尺外,也躺着一头凶狼的尸体,这只凶狼大约是三只里面死相最惨的,除了身上插着他之前射去的那些箭矢和木片外,腹下还有一道很长的伤口,血染了一地,连肠子都几乎掉了出来,而两只狼眼却也都不知所踪,头骨处似乎都瘪下去了一块。

连唐清泫这般当过杀手的人见此情状都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这般凶残又狠毒的手法,谁会想到是出自一个温雅秀丽的万花弟子手中呢?

他走到南奚跟前的时候,那人才微微抬了抬眼,见到是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却没有说话。唐清泫见他脸色极差,不由出声问道:“你没事吧?”

“我……”南奚只道了一个字,便眉心一蹙,右手拊心,猛然“呃”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南奚本就生得秀丽,此时脸色煞白,唇边带血,眉宇间皆是痛楚之色,连那枚朱砂都宛如嵌入眉心,让看着的人都不禁随之心中一紧。

“我没事……你……来扶我一下。”尽管话语间有些掩不住的疲弱,但当唐清泫再看他的时候,南奚的眉头已然展开,面上便只剩了清淡的笑,仿佛刚才重伤吐血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唐清泫不由轻蹙了一下眉,但还是依言将南奚扶了起来。

等他将南奚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南奚那套黑袍上有着异样的垂坠感,手下一片温热濡湿之感,唐清泫似有所感,低头一看,手上是一片猩红,再一看时才发现南奚背靠着的那棵树,和他身下坐着的那处地方也全都沾上了血,动作不由停了一停。

南奚站起身,扶住了一旁的树干,举步便走,见唐清泫停着不动便道:“别发愣,先回去……我怕他们还会有后手。”哪怕陷入如此劣势,受到如此重创,他言语间却仍不见丝毫慌乱,依旧冷静思考着大局,步步为营。

唐清泫跟在南奚身后走着,只是南奚伤势似乎格外苛重,浸透了血的衣角时不时会有血珠落下,此人几乎就是在踏血而行,走得很慢,但却很坚定。唐清泫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忽然伸手扶住了南奚,南奚下意识想要退身避开,却不料竟慢了一拍,左手已被拉住。

“你……”南奚只说了这一个字,便住了口,望着他慢慢笑了出来。

“照你这样,没等你走到树林口就该晕死过去了。”唐清泫的声音有些闷,却听不出什么情绪,“届时我可没把握能带你回去。”

现在两人状态皆是极差,相比较起来,可能南奚还比唐清泫要更差一些,他们现在处在林子深处并不安全,无论如何还是先回屋子会更好些。而南奚伤口依旧流血不止,若不愿被人搀扶,硬要自己走回去,恐怕真的会如唐清泫所说一样走到一半就昏厥在路上了。

“那便劳烦你扶我回去了。”南奚微微一笑,也没有再做推脱,想来也是明白眼下自己的状况,任由唐清泫扶着一同往林外走去。

走了一段,唐清泫也感觉到了南奚的吃力,好像他的体力和生命都在随着那些鲜血一起流失,皱着眉问:“你身边没带伤药,既然把凶狼杀了却为何不先回去?”

南奚唇齿一勾,笑道:“我在等你。”

“你便知道我会来找你?”唐清泫问完才惊觉,当时的自己竟然根本没有考虑过放下南奚不管,那个念头,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

南奚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地一声笑了一下,结果引来的却是阵阵咳嗽。唐清泫感觉身边那人咳得身子发颤,便不由将他扶得紧了些,一边冷声道:“你又发的什么疯。”

待得咳嗽止了,南奚才笑着说:“你不来找我,也要回来找那头凶狼不是吗?”

唐清泫心中一跳,不错,就算他不回来找南奚,也定要回来察看剩下的那只凶狼是否还活着,毕竟那是能对他性命造成威胁的东西,而那个时候他却完完全全忽略了这一点,他那时候想到的……其实只有南奚的生死。

这也是南奚忽然笑起来的原因,他原以为他的唐留真的是那么冷漠无情心若铁石,但原来并不是吗?想到此处,南奚便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唐留你关心我,是不是?”

唐清泫身体僵了一瞬,然后冷硬地道:“不是。”他们之间只会有利用,又怎会有关心?

南奚柔声问:“你会看着我死吗?”

唐清泫面容冷淡,垂眸低声道:“我一直都想你死。你若要省我动手,也不是不可。”

南奚“嗯”了一声,轻声笑道:“那如果等下我走不动了,你就把我丢在这儿,让我自生自灭。”

唐清泫却只是紧抿着嘴唇,未再答话。

 

    窗子外头,天已大亮,而窗台上的三只白玉瓷瓶却都已布满了细密裂纹。

“看来这个赌,是肖爷输了……”说话人看着一旁破裂的蛊瓶,清俊面孔上浮出一个温润柔和的笑。

肖白起冷哼一声,“你们养的那些畜生真可谓是不堪一击!”

那纯阳弟子仍是笑,“要我来说,这些凶狼的实力其实不差,没能杀了南奚也甚是可惜,不过我想……南奚再如何强横,这一番动作下来也不可能丝毫无伤吧?”

肖白起听得他话中有话,挑了挑眉道,“你有话就直说。”

“说实话,在下并不认为南奚在蛊毒复作之时还有能力独自击杀三匹凶狼。”那纯阳弟子微微正色,“所以最合理的一种解释就是……南奚早有准备,或许是机关,或许是陷阱,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法子。而这就意味着,南奚一直都提防着肖爷,所以才能事先猜到我们的举动做出相应的防范。”

肖白起听得眉头皱起,他觉得不可能,就照那日他与南奚的接触他其实是落了下风的,而且按照南奚那狂妄自侍的性格也不会做出如此小心翼翼的防范。凶狼的实力其实有目共睹,他虽然出口嘲讽,但也认为这事情背后当有隐情。

那纯阳弟子见肖白起皱眉出神还以为他认同自己所说,于是便继续道:“而那几个蛊瓶是如何碎裂的肖爷也见到了。前两个都是瞬间破裂一击必杀,而第三个瓶子里的蛊虫刚才可是挣扎得厉害,想来杀它之人也是非常力不从心。所以就算南奚杀了我们三头凶狼,他自己必然也付出了相应代价,肖爷何不趁此机会……”

“你想让我落井下石?”肖白起打断他。

“我只是提醒肖爷这是个机会,至于到底怎么做,全凭肖爷自己做主。”那人答得圆滑,却让肖白起怎么听怎么别扭,分明就是想利用他除掉南奚,却又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于是肖白起只是冷笑一声,眼睛危险地眯起,“那我告诉你,我不愿意。”

那纯阳弟子脸上表情微微僵了一瞬便立刻恢复了正常,“既然肖爷不屑,便算是我多话了。”

肖白起拉上衣后兜帽,扶刀起身,一张面孔都笼在了薄薄阴影之中,神色不明,“既如此,那我们之间的合作便也到此为止了。”

那人脸上神色不动,依旧笑着与他打了声招呼“肖爷走好”,起身相送。

待得肖白起走远了,那一身纯阳道袍的青年才重新走回桌前,铺开一张纸,提笔写道:南奚未死,叶辞近日应会前往黑龙沼,肖白起已然离开,计划失败。

写完便重又走到窗前,望着那三只蛊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南奚果然很难对付啊……这下,大局又被打乱了。

纸上所书的“计划失败”其实不单单是指南奚未死一事,凶狼之计毕竟没有人能即时掌控实况,所以并不能算周全,若有意外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在知道叶辞前往南疆之时他便明白,恶人谷里的那些东西怕是已经暴露了,这才是真正影响大局的事。

南奚未死,本还指望着能靠肖白起补完那招后手,他能杀了南奚自然最好,就算不能杀了南奚,能将他伤到无力顾及恶人谷便也算达成了目的。若叶辞在那里则是更好,不但能让十四魔尊内讧还能拖住叶辞,而现在只怕是全盘泡汤了。

看来又得重新谋划了……青年握住腰间的剑柄,拢眉细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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