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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花唐/五里为牢30

30

 

雨夜,成都以东三十里外的一间荒郊客栈里依旧喧闹不已,许多都是被这忽如其来的大雨困住,却又不甘在这价格贵得吓人的客栈留宿的人。这时,一个身背双刀的白袍青年牵着一匹马从远处慢慢走来,他未撑伞,也未着蓑衣,走进客栈的时候身上的雨水还在不停往下滴落。

“小二,找个人照看好我的马,一间上房,再给我烧一桶热水。”那人声音冷然,低沉中带着些威势,是典型的江湖客。

“好叻!”小二接过银子的时候还稍稍打量了几眼,发现这人长得很俊,并不像中原人,他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眉开眼笑地将人引去了三楼。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又有几个戴蓑笠着黑色斗篷的人冒雨走了进来,那些人也是身边配了剑的江湖人,但却好像并不愿意显示自己本来面目,带头那人推出一锭银子低低向掌柜的询问了几句,便也上了楼去。三楼的某间房门,依稀被人推了开。

而那群聚在一起躲雨的商贾之中却有一人看到了刚才一行人中一人的腰间分明挂着一枚“九州”的腰牌,九州——那可是浩气盟高阶弟子才会有的称号啊。看样子,他们是来找先前来的那名明教弟子的。

那浩气盟的这些人知不知道,他们去见的那人,就是曾经杀过他们无数同袍弟子的“雪月刀”呢?又知不知道,那人就是恶人谷十四魔尊之一的肖白起?这名商贾一边和他的同伴们喝着温酒,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那伙黑衣的浩气盟弟子便从楼上下来了,未做任何停留,便匆匆离去。那名商贾也很快借着肚子疼的借口,转去了客栈走廊的一处转角,从怀中拿出纸笺和一枝特制的细小毛笔,在纸上写下:十四日夜,恶人谷肖白起于成都东云来客栈面见四名浩气盟高阶弟子。玄字柒贰。

 

那日南奚说要试解蛊毒后便几乎没怎么出过屋子,那个叫欧阳纭的姑娘上次来时不但带了热菜点心还一并带了许多干粮蔬果烹饪食材,哪怕这几日没人打猎捉鱼也绝对饿不死人。于是唐清泫那日将彼岸花摘回来放在南奚屋前之后,便放心地整日流连树林,试图从那日肖白起离开的路线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但几日下来依旧一无所获。

无妨,此路不通,便行他路,唐门弟子最擅长的,便是死地求生。唐清泫手势熟稔地将最后两根木条绑牢实了,最后咬下那个绳结的时候才终于轻轻舒了口气,他微微抬头,透过树间林翳去望见了昏黄的天色。

唐清泫已经整整七天没有见到南奚了。南奚说要试解蛊毒,但他却不知道南奚到底打算如何去解,他也曾反复回想过那日他读过的药方,却不认为其中哪一种会对除去尸蛊有任何助益。这日他从林中回来之时,南奚的屋子依旧是门窗依旧紧闭,唐清泫走到门前静静立了一会儿,却听不清楚里头的声息。他一度都想袖手旁观,但心中的不安却日渐增俱。

正在他犹豫是否要推门进去的时候空中却忽然传来一声隼唳,叫声明厉,直穿长空。唐清泫听觉一向很好,很快就辨明了这叫声是向此处而来,果然未过片刻,便见一只白羽游隼飞到了近前,却只是一直在空中缓缓盘旋,却不见下落。

唐清泫也曾接触过这类鹰隼,若非捕猎鹰隼不会在一地盘旋过久,此时这只游隼,显然是受人之命前来,他对空扔出一块肉干,鹰隼便自空中急速扑落而来,叼到了肉干才不情不愿地落到了他面前。唐清泫一眼便望见了它足上绑着一块布条,连忙解了下来,那块布条质地极好,但显然是匆忙间自身上衣料扯下来了,上头的字迹亦是有些潦草,只一句话:

“两蛊相争之术,凶极,不可用!切切!”

那只白羽游隼此时已享用完那块肉干振翅而去,显然也是听了主人交代,此行只是送信,并不需要他的回复。

两蛊相争?唐清泫忽然想起来那日肖白起离开时说过的话——南奚今日为我所伤,他能不能在两蛊相争中活下来还未可知……你若要走,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莫非南奚除去尸蛊的法子,便是这所谓的两蛊相争?唐清泫自来心思缜密,电光石火间便想到,当日容蛊在书中所留笔记中所述的不单单只有饲养蛊王的药方,那些药方,全是南奚用来转移他注意力的障眼之法,南奚要听的,只有一条附注之语。

“不可断饲,不可出画地,不可熏以彼岸之香。蛊王怨怒,毒可噬心。”

彼岸花的作用并不是为了制成任何一味药方,而是要在月圆之夜之前就引出蛊王,与体内尸蛊互相争斗,这便是所谓的两蛊相争!

 

唐清泫甚至都没有招呼一声,就直接用力推开了南奚的房门,屋内立时传来一股淡淡花香,香味清淡中却带着中令人绝望的死意,南奚果然燃了彼岸花。下一刻,他便看到南奚坐在地上,伏在床榻边,朝他所在的方向微微抬了头,声音很低:“唐留?”

唐清泫第一件事便是将案台上还未燃尽的彼岸花给灭了,然后走到南奚近旁想扶他起来,却发现南奚竟是用布绫将自己的一只手锁在了床栏上,手腕处竟已有血痕,想必也曾几度挣脱。他下意识就跪到南奚身前,想要帮他将束缚解开,却被南奚伸手拦下,只是南奚动作稍稍慢了半拍,待他抓上唐清泫手腕的时候,手腕上的布绫已被割开了。

南奚抓着他的手很凉,他的手却热得几乎有些出汗。从刚才猜测到了南奚所行之事后他的心中就开始被一股冰凉的忧惧和紧张感充斥着,一心只想着要阻止南奚,直到这时才微微醒过神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唐清泫开口,才发现自己竟哑了声。

“我说了,我在解蛊。”南奚的声音极轻,显得疲惫又吃力,“你不打招呼冲进我屋里,又是在做什么?”这一句里带了些微笑意,眼神却落在了别处。

唐清泫这才发现南奚的那双眼睛里虽然还是盛着笑意,但已然无法聚焦,心下猛然一紧,“你的眼睛怎么了?”这一句问得又急又快,语气中已微现慌乱。

南奚微微笑了起来,语气有些疏懒:“蛊毒入脑而已,暂时看不见了。”

唐清泫不自觉就皱了眉,蛊毒入脑可并非小事,但南奚的样子却是不怎么在意,他反倒也不好多问,转而问道:“你在试的解蛊之法是什么?”

南奚轻轻笑了一下,温声道:“你既然明白我点彼岸花是为了什么,想来也是已经知道了?”

唐清泫沉默片刻,似是理了理思绪,片刻后才道:“外面有人传信过来,说两蛊相争之法太过凶险,不可用。”

南奚低低“嗯”了一声,语气中带了丝调侃:“你不放心我,所以进来看看?”

唐清泫皱了眉,正不知该如何作答之时,却发现身前的南奚身体忽而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南奚就松开了原本抓着他的手,转而去抓榻上的被褥,南奚的呼吸声也逐渐急促了起来,他强压住身体的颤抖,勉强笑道:“唐留你先出去。”

唐清泫立刻扶住南奚,却见到他抓着被褥的手攥得死紧,立时回想起上一次月夜时南奚蛊毒发作的模样,他脸色微变,沉声问道:“蛊王醒了?”

南奚此时却已无力回答,他眉头紧蹙,额上已经微现冷汗。唐清泫立刻就意识到但这一次的蛊毒,乎要比他上次月夜所见时还要凶厉得多,前次南奚哪怕蛊毒复作也尚有能力可以独杀凶狼,现今南奚却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出去。”南奚又说了一遍,声音甚至都有些发颤。

唐清泫见他如此模样却觉心口一滞,似是隐约间有些发疼,他慢慢握住了南奚的手,低着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当初是我设计害你……”

说到一半却被南奚的唇堵上了嘴,两人本来也离得近,南奚这个吻有些突如其来,两人的鼻子唇齿几乎都撞到了一块儿,唐清泫还在吃痛,手便被南奚反过来捉住,手指相扣,嘴上却已然深深吻了下去,这个吻有如暴风骤雨,激烈又狷狂,似是带着怒意般自他口中倾荡而过。

“除非你说在意我……其余废话,一个字也不要说。”南奚伏在他耳边,呼吸有些粗重,嗓音极为低哑,像在压抑着喉间痛苦的喘息,扣着唐清泫的手越发得紧。

唐清泫也就皱着眉头真的没有再说话,此时他只觉心中如有一团乱麻,所有和南奚有关的一切都被扯在了一起,惊怒喜悲各种情绪互相缠绕,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南奚的唇此时却已经游移到了他的脖颈,唐清泫呼吸微微一乱,南奚却已经含住了他的喉结,迫得他不得不仰起了头,再接着那个温凉的吻便一路打圈下移,几乎让唐清泫的身体也随之微微战栗。

 

五毒之催和炙血蛊在体内争锋相对,最痛苦的莫过于宿主,南奚只觉有万千虫豕钻在体内撕咬着他的血肉和神经,疼得他冷汗层淋,而只有眼前这个人可以让他稍稍忘却一点身体的痛楚。他专心致志地吻着身前人的颈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人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不稳,南奚便无声地笑了,轻轻咬住了怀中人的锁骨。

唐清泫的一只手被南奚扣着,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环着南奚,手掌隔着衣衫甚至都能感觉到南奚这几日急速的消瘦,触手嶙峋,心中竟莫名有些触动与酸涩涌出,所以在南奚吻他之时他甚至都没有想将人推开,却反倒采取了一种放任的态度。他能感觉到南奚的痛苦,他甚至想去为他分担,但他不知该怎么做,所以他此时也只能由着南奚。

两蛊相争愈盛,锥刺般的痛楚几乎要将南奚贯穿,他忽地张口,咬住了唐清泫的肩,这一口咬得极重,咬下便已见血,连唐清泫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而这血腥味却好像勾起了体内炙血蛊的欲望一般,在他体内叫嚣得越发厉害,南奚忽觉心中杀意涌动,立刻一把推开了身前的唐清泫。

“快走!”南奚哑声喊道。

唐清泫被南奚推开后便见他慢慢将身体蜷成一团,头上冷汗滴滴坠落。他不明原由,脚下自然也没有动作。

南奚喘息着道:“唐留你听我说……这蛊虫在我体内已经争了三天,一直未分胜负,但我现在能感觉到,蛊王很有可能压不住尸蛊。”

唐清泫立刻就明白了南奚话中之意。若是蛊王压不住尸蛊,那么等到蛊王被尸蛊吃了以后,宿主便完全会被尸蛊掌控,换言之,南奚会变成尸人,变成尸人之后,所有的感官都会被剥夺,意识也会陷入混乱,到时候南奚心中想的只有杀戮,而他的第一个目标,必然就是自己。

尽管如此,但他又怎能宛若无事一般离开,将南奚留在这里弃之不顾?

而还未等他心念转完,南奚便忽然挣扎着站起了身,唐清泫不及防备,竟被南奚一把推出了屋子,房门在他面前砰然关上,接着他便听到门栓和窗锁一声声落下,心下也随之一寸寸变得冰凉。

隔着门,他只能隐约听见南奚耐受痛苦的呼吸声。唐清泫以背抵门而坐,两边都没有人说话,入夜的空气中带着湿寒的之意,冷得有些刺骨。许久以后才听得南奚在门那头开了口。

“别傻坐着不动,你的所有东西都在抚琴台的台阶之下,去取回来吧。”

“等下用酒也好,油也好,把屋子围了,如果我变成了尸人,就一把火把屋子烧了……如果我从屋里逃了出来,你就发追命箭,记得,要对准心脏。”

南奚这一段话说得时断时续,说完这些便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唐清泫甚至能感觉到南奚靠着门慢慢坐了下来,他们相背而坐,彼此之间就只隔了这扇门。

唐清泫没有应声,也没有依言去取回自己的东西或者在屋子周围浇上火油烈酒,他只是抚着手中的千机匣,静静仰着头,望着头顶的皓月之空。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唐清泫慢慢开了口,声线依旧清静如斯,“南奚你说得对……我不愿你死,我也不想亲手杀了你。所以,不要被尸蛊所控。”

门的那头没有任何回应。但他知道如果南奚神智尚清,就一定听得见。这么久以来,唐清泫终于愿意抛开所有借口,承认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而南奚也的确是听见了,但他此时却没力气回应,眼前一片黑暗,周身如坠冰窖,甚至连头脑都时不时要被可致人昏厥的剧痛侵袭。

这几日来他已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痛楚,而在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黑暗和痛楚之时他想到的却是唐留,想他的倔强与傲意,想他在黑暗中的孤毅坚韧,想他在被这个世界伤害太多之后分明是想独善其身冷眼旁观,心底却仍忍不住对他人怀有善意。

他的确是喜欢唐留的,那是种由身及心的喜爱,一寸一分,情真意切。只是他素来不知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他从来都不会爱人,所以他只能控制他,但那人却又是生性不会被束缚的人,所以最后这些全都成了伤害彼此的利剑,将各自伤得血肉模糊。

南奚自知唐留不会对他言爱,但一句“不愿你死”便也足矣。他也不愿被尸蛊所控,唯恐最后魂死身存,会为蛊所趋,杀了最为在意珍惜之人。

 


-TBC-


有人寄了明信片来催更QwQ

加上昨天的段子发了也有人给了留言QwQ

于是我就爆肝写了个大章出来……!没错我就是那么不经夸(。

总之是谢谢大家啦!没有你们的留言点赞和转发我可能就懒到死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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