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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花唐/五里为牢12

12

 

南奚所居之处外的那片林子颇为茂密,唐清泫此时已然持着千机匣走到了林子的深处,他微微抬了抬头,却只能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隙这看到外头的白日光亮。黑龙沼的林子大多葳蕤繁盛,只是这片林子却仍有过之,比之其他林子,气味却也要干净清爽不少,没那么多的泥沼藤蔓和蛇蚁虫豸,只是这片林子却令他更觉不安,就好像……是假的一般。

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他皱着眉停下了身,目光凝在自己身前的那棵古树上头,那树的树干上被人刻上了一个特殊的标记。而这个标记,却是他昨日入林时候刻在树上的。

这片林子必有古怪!已经四天了,连续四天,他尝试过四个不同的密林入口,尝试过从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向往外走去,但无论他在这片密林中兜兜转转多久,最后都回到这同一处——这棵他做了标记的古树周围。

南奚所居之地以西皆是高山峭壁,北面是万丈悬崖,而剩下的东南两处便是这接连成一片的密林,他若想离开,便只能在这里寻到出路。而这几日的涉林探寻下来他也算明白了为何南奚会如此有恃无恐地将千机匣交还他,甚至将弓弩箭矢也尽数归还,他根本就不怕自己会逃走,因为他根本走不出去。

那日南奚曾说过:“你若非要借此为你手上筹码也并无不可,反正日后你也应该有很多事,会想来问我……”看来这一切,都在南奚预料之中。

唐清泫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一步一步走进了别人设计好的圈套,而等你发现时候却已经难以抽身了。他不由想起一位故人说过的话,那人姓顾,是极有天赋的纯阳弟子,在浩气盟中声望也是极高,算得上是极少的能与唐清泫说得上话的人之一。而那人便曾告诉过他,真正可怕的敌人不是那些挥刀砍杀的莽夫,而是那些心思奇诡的谋士,他们最擅揣摩人心,设计利用,布局深远,算无遗策。若是对上了这些人,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而最可怕的就是,那些人你不能信,却经常不得不信,于是便免不了多番揣测,只是到了后来你才发现,那些人的心思根本不是你可以猜到的,你对那些人,永远只能是管中窥豹。

想到这里,唐清泫便不由将南奚也划入了那类深不可测的“敌人”之中,脚下的步子早就乱了,头顶几可蔽日的树影也仿佛多了几分森然鬼气,错综的小径宛如他有些乱了的心,他有些不辨方向地在这座宛若巨大囚牢的林木间胡乱走着,周围景致却总是如出一辙,稍有异处,就好像他一直都在一个地方打转一般,于是唐清泫越走,心神却是越乱……

正值此时,他脚下却忽然被一样东西绊了一下,一时不察竟被绊得踉跄了一下,但这一阻,倒是让他骤然回过了神,他对这一片怪异林木的探究,竟差点令他迷了心智,缓过神来才觉察到,这必是什么奇门遁甲之术。不过好在布阵之人并无杀意,似乎只是不想让人轻易离开而已,他微微有些庆幸地站起了身,回过头去看适才将他绊倒之物,但那物入眼却是熟悉地很,唐清泫拨开草丛,望着那物看了良久,忽而长长舒了口气。

——那是他的机关翼。

 

最后这日傍晚唐清泫带回去的,是一只山鸡。

南奚瞧见的时候立在旁边微微偏了偏头,嘴角一勾,映着眉间朱砂,笑得很是秀丽,“哈,刚不用你做饭,你便猎到了新鲜东西?”

“今日在林子里走得有些深。”唐清泫淡淡回了一句。

“哦?”南奚应了一声,声线仍是一贯的温和清雅,丝毫不以为意,脸上笑意则是更深:“怎么,没有迷路吧?”

唐清泫正弯着身子在一旁的水盆里净手,听到此句动作一僵,直起身,抬眼深深看着他面前的南奚,眼中只有一片泠泠寒光。

南奚没有看他,反是带着笑从袖中拿出一块绢布,拉过唐清泫的手,竟低头为他细细擦起了手来,手下动作温柔万分,眉眼低垂的样子倒是万分清雅动人,让人丝毫觉不出这人竟会是恶人谷中的十四魔尊。

他擦完了唐留的右手,正要转去再擦左手,手腕却忽然被面前的唐门弟子死死抓住,几乎要将他骨头捏碎,于是这才抬起头来与面前的唐门弟子对视,直接无视了对面人冷若冰霜的脸色犹自笑吟吟地道:“怎么?莫非你今日想亲自下厨给我做烤山鸡?”

唐清泫没有答,只是这样盯了他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腕,冷冷吐出一句,“手我自己会擦,不劳费心。”而后便径自回了屋。

南奚从始至终都是在笑,见唐留回了屋子,便转过身从旁取过一把芥蓝洗了起来,手腕上红印俨然,那家伙下手重的很,倒是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南奚本也猜测着,唐留去那林子三四天了,想来也该是觉出不对劲了,照今日这反应看来,当是已经把林子都探遍了,所以才会如此气恼吧。

当鹰羽翼丰满振翅欲飞之时,却发现自己是在一座笼子里,会怎么办呢?

南奚一边洗着菜一边饶有兴趣地琢磨了起来。

 

恶人谷左近有一家客栈,名叫平安客栈,但实则,住在这客栈里的人一点都不太平。

一人捧着酒碗小声对着同伴说着:“听说谷主和小疯子都追着那血眼龙王去了,这段时日恐怕都还回不来。嘿嘿,倒是便宜了那个姓叶的……”

另一人冷笑一声,“哈,这里头内情你就不知道了吧,十四魔尊表面都听叶辞的,但你知道叶辞是听谁的吗?”

“这……十四魔尊自来直接听命于谷主,除了黑鸦其他恶人都不爱管事,谷主和小疯子都不在,十四魔尊上头,便没有人吧?莫非……这叶辞是黑鸦的人?”

“嗨,不是!”那同伴扶了扶自己的假手,悄声问道:“你可听过‘南奚’?”

另一人显然一惊,“这,这南大尊主不是上回融天岭之事后便隐居黑龙沼了吗?都快三年未曾听到他的消息了!他和现在这事有什么关系?”

那人咧开嘴笑了一笑,门牙处是两个黑洞,只闻他道:“前些日子,我看到叶辞在三生路上拦下了去黑龙沼的使者,请人给南大尊主带话,看样子,是要请南奚回来了。”

这二人正聊得起兴,旁边却有一人冷哼了一声,“呵,南奚?不过是个惺惺作态的小人罢了。”

两人一看,说话的是隔壁桌的一个明教弟子,那人孤身一人坐在一旁吃着菜,拉着兜帽掩去了大半容颜,只有身后背着两把看起来极为朴素的弯刀。两人对了个眼色便一齐起了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骂道:“奶奶的你又是什么人,遮遮掩掩偷听别人讲话,想来也是个见不得人的鼠辈!”

“那倒是可惜的很,今日你便要死于鼠辈之手了。”话音未落,手上双刀便已挥上,此人身法极快,力道又是极大,以一敌二仍是轻松,双方这一番打斗早就惊扰了到了四周之人,此时便听有人惊呼了一声:“肖白起!那个明教是肖白起!十四魔尊里的肖白起!”

这一声惊呼声毕,那头的打斗也已是止了,那名被叫做肖白起的明教弟子一刀横握,刀锋紧贴一人脖颈,另一刀斜指,刀尖直直指着跌倒在地那人的心口。只听他冷笑一声,“怎么?还要叫我鼠辈吗?”

“肖,肖爷饶命!”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才是鼠辈,小的才是鼠辈!”

肖白起收了刀,冷冷道:“滚。”

那两人便立刻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客栈。这等打打闹闹平时平安客栈里也是常有,大家看了热闹便也都重新坐了回去,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一时间,客栈里又是喧闹了起来。

“……南奚吗?”肖白起持着酒杯兀自笑了一声,“你都走了这么久,竟还有人记挂着你过去的功绩,但那些人却不知道,你那虚伪的面具下头到底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脏事。”这么一句低语说完,他便扔下酒钱,在一片喧闹声中走了出去。

刚刚经过驿站,便有一人施展轻功追了过来,从旁欲要将他拦下,“肖兄弟!”

迎接那人的,是一击银月斩!

那人横剑架住,兵器相交,发出一声轻鸣。

肖白起收了刀,赞了一声:“好剑。”

那人显然一愣,有些尴尬地立刻收剑回鞘,却还是抱拳向肖白起施了一礼:“肖兄弟,在下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肖白起皱眉:“何事?”

“是有关于那个万花叛徒……南奚。”

听到这个名字,肖白起眸中闪过一抹雪亮的光。

而抱拳作揖那人的唇边也同时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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